作者：山西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周莉清、山西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张卫国

在行业转型升级和全球能源危机频发的背景下，传统供应链系统也面临着加速转移、供给中断、链条断裂等问题，已经很难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近年来，伴随着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人们对供应链流程、结构和管理进行了重新考虑和重新设计，从而产生了一种新型的供应链形态，即“数字供应链”，具体来说，它是通过组建数字联盟，加强供应链节点企业间的互利合作，提高企业间的信任关系资本，构建数据资源共享、风险共担的危机应对机制，从而有助于企业实现具有韧性的增长。

因此，在新的发展时期，要正确理解数字供应链的发展趋势和供应链韧性内涵，明确数字化对供应链韧性提升的作用机制，制定出能够提高我国供应链韧性水平的具体对策，这对于积极地应对复杂多变的国际经济政治格局、促进大国经济循环的顺畅有着极其重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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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链数字化所引起的最大变化，就是将原有的直线型供应链体系进行持续的解构与重构，从而构成一个以客户为中心的供应链网络。这就意味着，数字技术不但可以对供应商进行赋能，还可以将客户连接起来，加入到供应链这一网络中，进而完成三个转型：一是由传统的以单项链条为基础的供应链系统演变为以网络为基础的供应链系统。二是从僵化的供应链模式转变为灵活的协同型供应链模式。三是由传统的生产模式转变为以需求模式为主导的新型供应链模式。

供应链韧性是指在受到市场风险冲击的情况下，供应链是否有能力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或者说实现反弹超越。供应链的韧性能力的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供应链应对潜在的突发风险的事前预期和准备能力、供应链条中断时的即时的响应能力、和事后的恢复重建的韧性和能力。企业提升供应链韧性的核心在于通过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资本，建立网络联系、促进数据集成、降低交易成本，进而提高企业生产率。

企业的环境—社会—治理（ESG）表现是理解企业面临风险的独特视角，也是研究供应链韧性和安全的一个新路径。随着ESG理念进入研究者的视角，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ESG既是对社会负责，也是提升供应链韧性的一种方式。供应链数字化通过促进企业绿色创新、履行社会责任和强化治理提升供应链韧性，研究表明，供应链企业在出现黑天鹅事件和经济危机冲击时，ESG绩效更优的企业表现出更强韧性。

第一，从环境视角来看，数字供应链企业通过绿色创新增强供应链韧性。供应链作为碳排放的主要来源，由于国家的环保政策和利益相关方的环保压力，使得企业必须将环境要素作为其自身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企业具备承担环境责任的能力，将成为企业在未来发展中所具有的竞争优势。数字化供应链从三个方面实现企业绿色创新：其一，企业在供应链运作的架构中融入了数字化技术，识别、监控、追踪和管理供应链中的物资流和信息流等，使供应链管理更加透明，获得更多的绿色创新支持；其二，通过深度挖掘和优化供应链中的非结构化数据，提高了数据的可用性，强化了上下游间基于“数据”的关系链。

因此，可以说，数字供应链是推动供应链绿色创新的重要手段，供应链绿色创新又渗透数字供应链，即，将绿色发展融入数字化过程，也为数字化发展提供动力和能源。但是，不论是数字供应链还是绿色供应链，都离不开韧性发展的基础；而且，只有绿色和数字化才能有效构建供应链的韧性和安全性。

第二，从社会视角来看，数字供应链企业通过承担创业社会责任增强韧性。供应链社会责任随着外部情境的变化有这不同的内涵。早期，学者们关注供应链在各个环节的社会责任，例如，采购社会责任、物流社会责任等。随着绿色、创新、可持续发展成为主流趋势，供应链社会责任被界定为供应链企业对利益相关者以及环境承担的责任。立足新时代，企业社会责任的内涵也需要进行创新，在此，将企业责任定义为文化力管理的核心要素，注重责任导向和责任管理、强调担责敬业、做事精准务实。

第三，从治理视角来看，数字供应链企业通过强化内、外部治理效力增强供应链韧性。在企业内部，供应链的数字化通过“机器换人”的方式降低了不必要的人力资本投入，精简了管理对象。在物联网环境下，企业可以快速获取不同结点的需要，并以最快的速度做出重要的决定，减少了许多中间环节的介入，从而实现了供应链的智能化。由于物联网技术的运用，使得供应链中存在着海量的存储数据，为企业提供了更多的可利用的信息，进而提升了供应链中的资源配置。区块链技术的非篡改特性以及分布的相互印证模式，保证了供应链中的信息的真实性，而真实的信息可以提升公司的决策精度。由此，供应链数字化可以精简管理对象，提高决策的速度和品质，提高管理的效率，促进了要素的合理分配，进而提高了供应链的韧性。

在外部治理方面，政府通过完善现代供应链治理体系，为供应链运营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为企业能争取更高质量的供应链要素资源，弥补了企业建设数字供应链过程中的资源要素短缺问题，然后通过大数据分析、人工智能等技术催生供应链结构的优化，增强供应链的韧性。同时，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与信息技术相互融合后形成的智能制造技术，使供应链物资流、信息流和资金流协作式风险管理成为可能。

由此，本研究得出数字化赋能韧性供应链的ESG作用机制：供应链数字化通过提高企业绿色创新水平，强化供应链利益相关者绿色协同效应，增强供应链韧性；供应链数字化通过提升上、下由企业之间的合作能力、学习能力和韧性能力提升整个供应链韧性水平；供应链数字化通过提升内、外部治理效力提升供应链韧性水平。

以上供应链韧性作用机制，对提高我国供应链韧性水平具有以下政策启示：

第一，把握供应链数字化发展契机，为实现产业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在VUCA情境下，供应链数字化可以提升供应链韧性水平。因此，企业管理者要开展数字化顶层设计，逐步将物联网、区块链、大数据等现代化技术融入供应链的各个节点，推动供应链流程再造和组织变革，提升供应链绿色管理水平，打造绿色低碳供应链。

第二，以供应链数字化为突破口，推进供应链韧性能力建设，提升供应链安全水平。外部环境的复杂性和高度不确定性使得供应链韧性和安全问题已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因此，只有通过数字技术的可视化和互联化，才能打破供应链节点企业之间的信息壁垒，建立动态、透明化的全流程管理，强化对供应链物资流、信息流和资金流的定位、追踪和监控，通过大数据高级分析实时检测和记录供应链各环节的延误和中断风险，同时，通过供应链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合作和相互学习，建立风险共担的危机处理机制。

第三，提高内、外部治理水平，为供应链数字化转型创造条件。在企业内部，企业要赋予管理者调动数字化资源的权利，同时，将供应链数字化建设纳入绩效考核体系，并做好信息披露，为内外部利益相关者监督创造条件。从外部来看，政府要创造良好的供应链数字化运营环境，完善供应链数字化基础设施配置，注重供应链数字化人才的培养和供给，对前沿的供应链数字化技术予以政策扶持。

（本文系山西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双碳目标下山西制造业绿色转型的生成逻辑、驱动力及实践路径研究”（2022YJ077）阶段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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